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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2:养蛊——玩儿砸了吧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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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文云昇的指尖抚过陶罐温润的壁沿,声调沉缓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今日取血较多,实为完成‘血脉烙印’——蛊虫需饮足量的宿主精血,方能认主归心,与你们的气脉彻底相连。自明日起便不必如此了。”

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锦囊,解开后露出两枚细如牛毛、金光流转的细针,“日后只需用这特制的金针,刺破指尖取一滴血便可。此针乃秘法淬炼,取血时创口极微,不至损你二人根本。”

他目光在崔元徵与楼朝赋之间巡弋,继续道:“蛊虫既已认主,便与你二人同气连枝。子蛊性烈,需楼大人的阳刚血气维持其‘凶性’,以御外邪;母蛊性柔,需音音的阴柔精血滋养其‘灵性’,以安内元。二者如阴阳相济,缺一则平衡尽毁。切记,四月十五蛊成之日,便是为你二人‘种蛊’之时,在此之前你二人都需好好保全自己。”

“谨遵文先生嘱托。”

楼、崔二人将缠着素帛的手指藏入袖中,齐声应下。文云昇那句“务必保全自己”听来寻常,实则字字千钧——上京那位贵人,可还在等着这蛊虫炼就的救命药。

楼朝赋此行南下虽对京中局势讳莫如深,可苑文俪何等人物,东宫暗涌、朝堂风声,她早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了七八分。此刻她静立一旁,目光如静水深流,在文云昇淡然的面容上轻轻一掠,心中那根弦却绷得更紧。

室内烛火跃动,在陶罐上投出摇曳暗影。苑文俪上前一步,声线平稳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决断:“从今日起,音音你便安心待在府中,半步不得外出。外头耳目杂,我这便要将你‘病势沉疴、药石罔效’的风声透出去。”她眼波转向楼朝赋,语气略缓,“归寅,你手上那桩案子照常查办,只是必要时需做些咳血的迹象,叫人瞧出你亦伤了元气,如此才不惹疑心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在两个孩子之间轻轻一巡,一字一句道:“至于我与舒琼,自今日起,便会开始筹备你们二人的定亲事宜。”

“定亲?!”

楼朝赋闻言,猛地从凳子上站起,动作大得险些带倒身旁的插瓶。他素来沉稳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错愕,虎目圆睁,看看苑文俪,又看看自家母亲,最后目光落在崔元徵身上,喉结滚动了几下,才挤出两个字:“定、定亲?”

崔元徵见他这般反应,心下顿时了然——这呆子果然是被蒙在鼓里骗来的!

什么都知道,唯独不知道要“红帐翻波”、结为姻亲,还以为单纯种个蛊便了事。

瞧着他那副震惊到语塞的模样,女孩拼命压下唇角快要漾开的笑意,也赶忙学着他的样子,睁圆了一双杏眼,纤指无措地揪着衣袖,结结巴巴地附和:“定、定亲?为、为何要定亲?我同楼大人他……”

她一边演得情真意切,一边用余光偷觑楼朝赋。只见他剑眉紧锁,白皙的脸庞涨得微红,一副有口难言、心乱如麻的模样,实在有趣得紧。

若说先前苑文俪对女儿是否知情尚有几分怀疑,此刻见她一边忍笑忍得辛苦,一边还要偷瞧那全然状况外的楼朝赋看热闹,心中便已笃定了十分——这小鬼灵精,必定早将其中关节摸透了七八分。

知女莫若母,她自然不能拆穿自家女儿这蹩脚却可爱的把戏。苑文俪面上神色未动,只略微肃了容色,对楼朝赋温声道:“归寅,此事原委曲折,还是由你母亲细细说与你听,更为妥当。”言罢,她眼风利落地扫向还在努力扮演无辜的崔元徵,声音虽轻,却自有一股威严:“至于你——崔元徵,随我过来。”

「玩儿砸了。」

听到母亲连名带姓地唤她,崔元徵心里顿时咯噔一下。那点小心思在娘亲面前,从来都无所遁形。她暗自叫苦,面上却不敢显露,只慢吞吞地站起身,跟着苑文俪朝门外走去。经过楼朝赋身边时,她仍不忘将这出戏做全,抬起小脸,朝他投去哀婉又无措的一瞥,眼波盈盈,似有千言万语的委屈。

楼朝赋正气闷困惑,猝然对上她这般眼神,不由一怔。而就在这目光相接的刹那,崔元徵敏锐地捕捉到——他那原本因气恼而紧抿的唇微微松了,而那双总是沉稳镇定的眼眸深处,掠过一丝清晰的慌乱,最要命的是,他整只耳朵,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倏然红透,直漫到耳根后。

崔元徵匆匆垂下眼帘,跟在母亲身后跨出门槛,心口却莫名轻轻一跳,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钻入脑海:

「这呆子……不会真对我有了心思吧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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